好了,《真實魔鬼遊戲2015》/《奪命捉迷藏2015》這部電影最近還蠻火熱的,其中原因不外乎,就是那段把人帶巴士割開的血腥場面了。
這一個畫面確實很搶眼,很吸睛,就連不喜歡看血腥片如在下我看了也不禁高呼一句「好屌!」,剛好適逢週末閒來無事,於是把這部電影看了。
電影看完,卻發現這部電影還真有意思,「風割公車」、「老師扛槍屠殺學生」這種cult到不行的科幻片根本就是幌子,在血淋淋的場景以及看似荒謬的劇情下,居然有著很深很深的寓意,這部電影在我心中頓時從「cult片」轉為「很cult的寓言故事」。
這部電影反映了我們社會上對女性設立下的「性別框架」,電影中,由白髮老男人所創造的遊戲世界,就是性別框架。
劇情主要分為四個部分,即為「學生」、「婚禮」、「馬拉松」以及最終「發現真相」。我們先從前三個部分來說,這部電影會出現三個主角並不是什麼偶然,而是透過三個不同的角色來反映現實社會中的普遍女性。從這樣的角度來看,「學生」和「婚禮」分別代表著什麼是一目了然的,而「馬拉松」這段在我看來,可以說是競賽,也可以代表著事業。
我們不難發現,在這三段劇情中是有一些共同點的,主角在不同的情境中有著一定的規矩,比如說乖乖上學、結婚以及跑到終點等,很多時候我們也不一定知道為什麼我們非要照著規矩走,我們可能不會懷疑;也可能會懷疑,但無論如何,都會有人監督我們。
而有趣的是,這三段戲中是以全女性演出的,這不只是因為要做噱頭吸引大家來看,更不是一個無厘頭的莫名安排。這樣的安排之所以能和性別框架作連接的,是因為在父權社會的框架中,即便男性主作為較為優越的地位,也是利益既得者,但他們很多時候不必直接控制女性,而是讓女性自己相互監督就可以了
——要妳以嫁出去為人生目標的親戚、要妳過得跟她們一樣的同性同儕、要賢良淑德、不能暴露身體不准表露情慾……相似的話語或是「規矩」很多時候不就是女性自己相互督促的嗎?
(也因此,在電影中,女主角逃課,開槍殺人的不是男老師;女主角結婚,嘲笑她的不是男性親友,而是女性,都是女性。)
這三段戲中讓我印象最深刻的莫過於「婚禮」了,新娘啟子從一開始受到身邊眾人的祝福,到最後大家以戲虐嘲弄的方式把她推到棺材里的豬頭丈夫前……這一系列的戲諷刺了大家塑造出來的「美好婚姻」的假象,祝福的背後帶著一些強迫的意味,更深層的部分甚至有著嫉妒和加害的意味。
所謂的「美夢」暗中潛藏許多陷阱,一如前文提及,我們或許會懷疑這個「美夢」;或許等到「美夢」破碎後才意識到這個騙局,但終將還是會被逼著走向「棺材」。
「學生」這一段戲中是電影中非常關鍵的一段,不只是因為其中的主角光子是整部電影最重要的主角,也因為她與朋友在湖邊的談話內容。光子的同學「超自然」指出非常關鍵的事情:「只有做了意想不到的事情,命運就會改變。」
這句話也是有其寓意的,而我是這麼理解:「只有你打破一些常態,才能打破性別框架。」或許我的解讀有其漏洞所在,但超自然同學說的這句成了光子最後反抗的關鍵。
接下來談最後一段的劇情了,在這部幾乎全女性的電影裡頭,男性角色只在最後的不到二十分鐘露面,而這一段劇情除了是整部電影的最終解密,也是完善這部電影對性別框架的隱喻。女主角最終走出性別框架,面對父權社會真正的掌控者。
在電影的最後部分里,可以看到的是父權社會對女性的掌控是基於一些鄙俗的理由,基於一些控制慾(遊戲)、以及性慾的投射(當年暗戀女主角的老頭要求女主角與其他人上床)。
尤其在那位老頭對主角說:「這一切都是註定的!」,這句話也反映著社會真實,就好比有些人覺得「女人被強姦其實也會很爽」或是「是女人都一定喜歡性交」等等諸如此類的性慾幻想,并把這些幻想當做真實。說實在的,幻想終究還是幻想而已,沒有人命定如此,全都是鄙俗且惡趣味的幻想。
而最後,就應了超自然同學的那句話「只有做了意想不到的事情,命運就會改變。」,光子殺了枕邊的男人,最後自殺,也一併影響了其他空間的女主角,一同自殺。
「自殺」這個動作看似消極,但其實依然暗合了超自然同學的那句關鍵對白,這個動作在我看來是「破壞過去深陷性別框架的自己」。最後,女主角重生了,在白茫茫的雪地裡重生,那一片空白在我看來就是自由,非綠油油的草地、非黑漆漆的馬路而是空白,不再受任何顏色影響、不再受空間拘束更不受其他人的監督,以自己所想的方式重生,奔跑。
好了,劇情討論到這裡大致上就是如此了,各位不妨別那麼快就對這部電影下判決說不好看,因為這部電影本來就不能當做爽片來看,這是一部徹頭徹尾的寓言故事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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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後想談談「羽毛」。
羽毛的存在,從一開始我也想不透,為什麼要羽毛?為什麼羽毛要變紅?直到後來我終於想通,羽毛在電影里的象征意義,還是需要我們的超自然同學給我們解答。
超自然同學曾說:「羽毛從半空中飄到地面上,位置是已經確定好的」(可能與真實台詞有偏差),這句話就定義了羽毛在電影中所隱含的意義。羽毛就是各種各樣我們習以為常的「常態」,好比我們覺得三從四德是「常態」、女生有著「女生的樣子」也是「常態」,白羽毛的飄零和降落,就是我們性別框架中所強行規定的各種結果。
最後,當羽毛轉紅的時候,就是「常態」被破壞之時,剛好也發生在女主角下定決心反抗一切的時候,羽毛轉為血紅之時,就是破壞性別框架的時候。這個論調或許聽起來叛逆,但父權社會以及其主導的性別框架早已深深的束縛著我們,要反抗它,本來就需要一些叛逆。
打完收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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